“你想幹什麽？”

王三抖著腿, 慢慢朝後退去，在舒胤的眼神註視下背後已經是冷汗浸濕一片，冷風吹過後背發涼, 心尖都在顫抖。

舒胤看著王三和他身後的人, 只是伸手將覃杏子推到身後, 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。

舒胤正準備收回的手頓了一下，他微微轉身看著拉著自己胳膊的覃杏子, 就看到她澄澈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, 隨後看著他的眼睛說：“我不害怕的。”

覃杏子看著舒胤平靜的眼神，他她想過每次舒胤動手時的樣子, 也知道舒胤是在保護她。

不想讓她接觸太多血腥, 但是她也在努力讓自己勇敢一點, 不能每次都處在被保護的位置，哪怕幫不上忙也不至於連看都不敢。

“站遠點。”

舒胤沈默一瞬後收回手，覃杏子朝他笑了笑, 牽起的嘴角像是拉扯在他的心臟上, 微微酸澀後是回甘。

覃杏子看著兩股戰戰的王三，朝後退開的下一秒, 原本站在面前的舒胤轉瞬間已經沖了出去。

濃烈的殺氣在一瞬間爆發出來，王三想要擡手卻已經來不及, 舒胤的拳頭裹著淩厲的風刃直直砸到王三的心口。

“噗。”

一口鮮血溢出來, 王三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舒胤，他重重的摔到地上被其他人扶起來。

毫無還手之力的一拳打散了對面最後一點心裏安慰, 這一刻他們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個傳說中的殺神。

一戰成名的舒胤曾經讓四方城沸騰, 起初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誰, 54545的編號就這樣掛在大屏上。

一直沖到前幾的位置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會占據榜首的時候卻沒了先前的勢頭, 有人覺得他的本事到此為止，後來才意識到他只是在控分。

悄無聲息取代西會會長，面臨的不僅是其他三會的覬覦還有內部的紛爭，但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所有人對他心悅臣服，靠的不僅是實力還有過人的手段。

王三覺得自己大概是瘋魔了才會來招惹覃杏子，世上沒有後悔藥，眼前的一切都在渙散，只能看到舒胤走近的影子，虛幻割裂了整個世界。

“上！”

扶著王三的一個男人咬著牙率先松開手，伴隨著他一聲令下，其餘的人都朝著家夥沖向舒胤。

單方面的碾壓讓舒胤覺得沒有一點痛快，匕首劃過男人喉嚨時激發不起他一點波動，只有血腥味在蔓延。

覃杏子攥著手心，指甲掐在皮膚上有微微的痛意，看著一個接一個倒下的人，腦袋被血腥氣沖的有點發脹，晃了晃昏漲的腦袋，看到一個倒在舒胤腳邊的男人，忽然轉過身看向自己。

男人像是撐著最後一口氣，大叫一聲後沖向覃杏子。

男人的嗓音在半道被扼住，雙腳慢慢離了地面，脖子像是被無形的繩子套住，臉色慢慢變得青紫。

在他身後，舒胤慢慢擡起的手臂操控了他的生死，就見他的手臂朝旁邊一揮，男人像是塊破布一樣倒下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解決完所有的人，舒胤眼裏的暗色才稍稍褪散些，覃杏子皺了皺眉走過去，牽著他的袖子將他帶出那片血腥的範圍。
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覃杏子松開牽著他的手，沒註意到舒胤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。

“不放心就過來看看。”

舒胤沒多說，滿身的血腥讓他有些難受，還有些事情要說，覃杏子索性請個假直接和舒胤回家。

卻不曾想剛解決一夥人，才出校門就碰到另一夥人。

那幫人很明顯不認識站在覃杏子旁邊的舒胤，只是盯著其他人說的特征來找覃杏子。

“大哥，是不是這個？”

一夥人將他們堵住，帶頭的是個紋了過肩龍的男人，脖子上的龍形紋身看上去像是被掐出來的一片青紫。

覃杏子下意識想到剛才死掉的男人，給了男人一個眼神後退開點距離。

男人不知道覃杏子的眼神什麽意思，莫名覺得有些憐憫。

舒胤聞著身上的氣味眼神越來越冷，沒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，不到十分鐘後地上只剩四處散落的屍體。

覃杏子捂著口鼻，拉著舒胤快速跑開，跑了一會後才覺得空氣清新不少，慢慢的呼吸著。

“我有預感還會有人來，看來西會會長女朋友的吸引力還挺大的嘛。”

覃杏子難得心情好點打趣了舒胤一下，本以為舒胤不會說什麽，卻見他停下來，很是正式的看著她。

“那你喜歡這個身份嗎？”

舒胤就這樣直楞楞的盯著她，在覃杏子想要躲避他的眼神時又不敢輕易轉過視線。

像是有羽毛飄在覃杏子心上，她好像知道舒胤在問什麽又忍不住害怕是自己多想。

“還不錯。”

覃杏子抿了抿嘴，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，試圖通過抿嘴來掩飾自己的笑意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舒胤的聲音幾不可聞，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一樣。

覃杏子和舒胤一路無言，回到小區的路上又接二連三的碰到想要來找覃杏子的玩家。

似乎是察覺到什麽，臨近小區門口只能感受到暗中註視著他們的視線，似乎頗有忌憚不敢貿然上前了。

回到熟悉的房間，覃杏子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氣，饒是打起精神，看了這麽多血腥的場面，亢奮的同時也伴隨著濃濃的疲憊。

“他們一直關註我，會不會暴露我的身份，畢竟我做不到百分百融入副本。”

覃杏子走到陽臺將窗簾拉上，隔絕了一切有可能窺探的視線。

“無妨，已經在最後階段了，暴露也不礙事。”

舒胤倒杯水遞給她，如果有其他人一定很好奇他口中說的最後階段是什麽意思，但是覃杏子已經領會，在舒胤的陪伴下，今天受到的驚嚇倒也沒有多深的影響了。

房間裏一片祥和，而四方城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。

“會長，我們派去的人全都被舒胤殺了！”

四方城的某個房間裏，站在一旁的男人彎著腰，回憶著自己在副本裏看到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。

他悄悄擡起低著的腦袋朝上位看了眼，對視上一雙涼薄的視線，又匆匆的低下頭有些後怕。

“知道了，繼續盯著。”

坐在上位的男人剃著板寸，兩邊都是斷眉，光是臉上就有好幾處深深的疤痕，令人忍不住猜想衣服掩蓋下的身體是怎樣的千瘡百孔。

“說起來，舒胤那個npc女友我還見過不少次。”

桌子右邊坐著擦拭匕首的男人直起身子來，正是剛從副本裏回來的江南。

想到覃杏子時頗有興味的瞇了瞇眼，看著坐在上面的男人說：“寶貝的很，要不就拿她開刀？”

“不急，且讓他再快活段時間。”

男人笑起來，臉上的疤痕隨之凸起，臉上的橫肉擠出來，沒註意到坐在下面的江南，看向他的眼神暗含著譏諷和殺氣。

四方城的論壇裏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舒胤的戰績，副本裏圍觀的人不少，他用三個小時讓四方城的人為之忌憚，不敢再窺探覃杏子的存在。

忙於論壇的玩家沒有註意到，夜晚的四方城裏出現的一剎那黎明。

黑夜像是打翻的墨水，天邊暗沈沈的，忽然有一瞬間，像是被劈開一道縫隙，乍洩的天光來不及細究又消失不見。

副本裏，舒胤站在陽臺上，似有所感他擡頭看向天邊，這裏處於傍晚，光暗交接的時段總是讓人有些惆悵。

聽到身後覃杏子在叫自己，從剛才的情緒中抽身，就看到她端著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。

很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，散發著陣陣熱氣，香甜的氣味撲鼻，熨帖著內心深處。

“有點簡單，不要介意啦。”

覃杏子剛煮完面，在竈邊被熱氣熏得有點臉紅，圈著碗的樣子像是護食的某種小動物。

舒胤情不自禁笑了笑，溫馨和諧的氛圍一直延續到第二天。

覃杏子還記著自己是個高三學生，生物鐘準時叫醒她後，窗簾的縫隙透進一絲絲路燈的光亮。

她歪頭蹭了蹭枕頭，正準備再瞇一會，忽然間，一陣天旋地轉，來不及伸手整個人已經摔倒了床下。

更為糟糕的是，整個世界發生不小的旋轉，原本擺在桌子和櫃子上的東西統統砸了下來。

枕頭和被子蓋到覃杏子身上，眼前一片漆黑，她正手忙腳亂的想要找到出口，就感覺一只大手扶著她的腰將她拉了起來。

被子被人掀開，意料之中看到舒胤打量著她，確定沒有傷到哪裏後才松開握著她的手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
覃杏子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，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世界。

和房間裏一樣，外面也能明顯看出來剛剛旋轉過的痕跡。

電瓶車和垃圾桶倒了一地，還有三兩行人互相攙扶著。

“這個世界崩塌的速度超出預料，計劃可能要提前了。”

舒胤臉色嚴肅，只有看到覃杏子時臉色才有些緩和。

“那我們是不是要開始行動了。”

覃杏子攥緊手心，目不轉睛的盯著舒胤，見他點頭，一直以來懸著的心反而是放下了。

“不會害怕嗎？”

舒胤莫名看了眼覃杏子，仿佛只要她說出害怕兩個字，一切的行動都會被取消一樣。

“你很早之前就問過我，還是一樣的回答，我相信你。”

所以我不害怕。

覃杏子對視上他的眼神，兩雙同樣澄澈的眼神，一雙深不可測，一雙明亮的像是天邊的星子。

“好，我先回四方城，一切聽我的指示。”

舒胤說完大步流星離開，看著他走進隧道直至慢慢消失在房間裏，覃杏子看了眼窗外，天將大亮。

不僅僅是副本裏出現世界顛倒，四方城同樣如此。

沸騰的論壇裏訊息一條接著一條，線下同樣吵鬧的熱火朝天，路邊隨處可見交頭接耳的行人。

與此同時，論壇裏一條帖子被推向頂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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